她说这是她的妈妈。
身为老师的我耐心教导，告诉她幻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。
孩子不服，马上发来一张妈妈的照片证实。
我一看，大惊失色……照片上的女人和画上一模一样。
1
她瑟缩在阴影里，四肢俱残，双眼黑洞。
下一秒，彤彤爸已经撤回了照片。我发去几条消息确认，他不回了。
我吓得好半天没回过神来，闭眼就是那女人的脸。
第二天，我决定去问问彤彤，可是她没来上学。
校长说她感冒请假了。
望着那空空的座椅，我忍不住地想，昨天那是幻觉吗?
想到那张令人畏惧的脸，我不由得毛骨悚然。
于是我寻到校长，把事情说了一遍: 彤彤妈妈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?
秦老师你胡说什么。校长斥责我，彤彤爸爸妈妈都是做海鲜生意的，我见过，都是正常人。能有什么问题?
可是我昨天真的看到了……我手忙脚乱地翻出手机想证明。
可那张照片早撤回了，彤彤画的画又被带走了。
见我拿不出证据，校长越发无语: 秦老师，晚上少熬夜，看你糊里糊涂的。
校长离开后，我瞥了一眼旁侧的镜子……昨晚的确没睡好，眼底有大大的黑眼圈。
我控制不住地想照片的事，也总想到这个叫刘彤彤的女孩。
她是这学期来的转校生，就读于我教的大班。
按理说，大班的孩子会一些拼音算术了。可刘彤彤都快六岁了，连最基础的都没学过。
她甚至不懂一些基本的常识。
比如回答问题要举手，比如吃完饭要自己收碗，比如男孩女孩分开上厕所。
她总是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愣愣地看着我，然后问: 秦老师，为什么?
十万个为什么都没她能问。
有时候甚至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，因为这些都是常识啊。
这个女孩一直怪怪的，当然……现在更怪了。
在我胡思乱想时，门外传来了保安陈小乐的声音: 秦老师，你出来一下。
抬头一看，他正紧张兮兮地站在门口朝我招手。
我刚走出去，他的一句话让我破防: 你也觉得刘彤彤不对劲是吧?
怎么?我警惕起来。
刚刚你和校长说话，我听到了。陈小乐压低了声音，其实我也发现不对了。她那个妈妈，其实是……
他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，眼神定定看向我身后。
2
我回过头，发现校长站在身后: 秦老师，快点上课了，孩子都在等着。
我点了点头，快步进了教室。
下午放学后，陈小乐在学校外等我，说出了他的疑惑。
有一次刘彤彤家长接得晚，我陪了她一会儿，她说她妈是个瞎子……和秦老师你说的那个画一模一样。
可是校长为什么说她妈妈是正常人?
陈小乐也迷茫: 大概怕别人知道了恐慌?
我摇了摇头: 而且那画里的女人手脚都断了……会不会是家暴?可如果是家暴要瞒着，她爸为啥还发我照片?
陈小乐挠了挠头皮: 要不我陪你去她家看看?值班室有学生的地址。
刘彤彤是我的学生，好奇心与责任感驱使着我弄清楚这事，所以我点头答应了。
刘家住在翠湖湾小区。
我们去的时候正好是晚饭时间，刘父手拎着锅铲就来开门了。
他年龄挺大，有四五十岁了，之前开家长会时他调侃过，说自己是老来得女。
看见我们后，他很惊讶: 咦，秦老师你怎么来了?
听说彤彤生病了，我和小陈顺便过来看看，喏，这是我送她的礼物。我递上路上买的玩具。
刘父有些手足无措地接过: 那多不好意思。
我透过他的肩膀往里瞧: 彤彤呢?
跟她妈妈去小区小公园了，我给她发个消息……你们先进来坐吧。
我坐在沙发上观察起来。
对面应该就是刘彤彤的卧室，架子上挂了粉色的裙子，床上还有一只芭比娃娃。
除此之外，刘家的装修十分老旧，而且光线也很暗……
但也正常，毕竟这小区已有二十年了，又是一楼，外面的树荫把阳光全都挡光了。
就在我四处打量时，房门吱呀一声响了。
我和小陈不约而同，死死盯着房门口。
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，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孩走进来，小的就是刘彤彤。
那两个女孩瑟缩在最后看着我，满脸紧张，那中年妇女明显也愣了一下: 咦，秦、秦老师?
刘父走上前去，低声嘀咕起来: 怎么这会儿回来了?我刚刚还给你发了消息，你没看吗?
我没看手机……
他们小声说话间，我的视线全集中在那朴素的中年妇女脸上。
稀薄的眉眼，微塌的鼻子，她和照片上的女人完全不一样。
这是怎么回事?
她迎面走过来，冲我笑: 我是刘彤彤的妈妈，你是秦老师吧?你们两个孩子怎么回事?快叫老师啊……
随后我们说了一些客套话。
都是聊刘彤彤在学校的一些近况。
越聊，我越发迷惑，因为这家人正常得很，实在是太正常了。
可既然这么正常，为何会发生那些事?
就在我胡思乱想时，刘父主动解释起来。
老师，你是因为昨天那消息来的吧?那是我家老大乱发的网络图片，我看太吓人了就撤回了。
大女孩也急急解释: 是的，画是妹妹瞎画的，消息是我发的，我是看妹妹一直哭，所以才找了个图片发给你……
刘彤彤也眼睛红红的: 我……呜呜，我乱画的。
原来是这样?
我放下心来，长舒了一口气。摸了摸刘彤彤的头: 没事啊，有想象力是好事。
我们在刘家待了一会儿，就离开了。
临走之时，大女孩跑到门口，递给我一个玩偶熊: 秦老师，这是送给你的礼物。
我谢过她，和陈小乐一起走出刘家。
我声调轻快了很多: 原来是误会一场，幸好你今天陪我来了。
这家人真的很正常啊，这下我放心了。
彤彤的姐姐还很有礼貌，这个小熊还挺可爱。
我说了半天，陈小乐一言不发，我惊讶地回头看他，发现他呆呆站在原地。
怎么了?我询问起来。
陈小乐面色惨白: 秦老师，刚刚你没有发现不对劲吗?
3
什么不对劲?
他家里有一种很浓重的血腥味，而且这姐妹俩的脖颈有好多淤青。
我呆愣在原地……我是真的没注意。
陈小乐解释起来，说自己父亲是做屠宰生意的，所以他从小对血腥味十分敏感。
你别看那刘家干干净净的，但是肯定藏了什么。陈小乐肯定地说。
陈小乐的话，将我刚刚平静的心境再度打破了。
我和他同事三年了，相处一直不错。我自然是相信他的。
可是……刘家真有什么问题吗?
陈小乐皱起眉来: 我觉得先去报警，万一真有什么事，再拖下去就晚了。
可是也没有具体的证据啊，警察能信吗?
我俩正说着话，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秦老师，你的包忘了拿刘母跑出来喊我。
我接过来谢了她，与陈小乐走出小区后，担忧地问道: 她刚刚不会听到什么了吧?
陈小乐摇头: 应该没有。
我怀揣着担忧回到家里。
当天晚上九点，陈小乐发来了消息: 我还是决定报警，现在在去派出所的路上。
我叮嘱了一句: 那你小心一点，我们保持联系。
他应下声来。
可是此后，半个小时过去了，一个小时过去了……他杳无音讯。
我发过去的消息石沉大海，打电话也是忙音。
我开始有些心慌了，想了想，去敲室友冯双的门，让她陪我出去看看情况。
冯双是我发小，毕业后我们留在了同一城市。
她是体校毕业的，跆拳道擒拿格斗都拿手，目前在一家拳击馆当教练。有她在，我安全感满满。
我们径直往派出所走。
一路上，我不停地给陈小乐打电话，但无人回应。
就在距离派出所只有一条街的时候，冯双停下了脚步: 秦诗语，你看，那前面是不是有个人啊?
她指的是旁侧的小巷子。
那里有个黑影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，就像是喝醉了一样。
说来也怪，看到那黑影后，我心脏开始砰砰狂跳……于是我一步一步朝着巷子里走去。
直到走近了，我看到了摔在一旁的电瓶车。
那是陈小乐的车。
我快步跑了过去，惊恐地发现陈小乐满脸是血，身体也呈扭曲的姿态。
我伸手试探，大惊失色，他已经没有呼吸了。
报警，我打 110。冯双声音发颤但动作麻利地打起了电话。
我拉住了她的胳膊往后退了几步……虽然不清楚陈小乐的死因，但潜意识告诉我，得保护现场。
警车、救护车很快就来了。
警察原地拍照取证，发现了陈小乐那摔得稀巴烂的手机。
医生原地检查后很遗憾地告诉我们，人已经死了。
有个个子高高的警察现场做起了笔录，我和冯双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起了当时的情况。
他们说会回去查这附近的监控，查找肇事车辆。
现场的情况混乱而慌张，以至于回去的路上，我的心脏一直在砰砰乱跳。
冯双安慰我: 别多想，他就是运气不好，遭遇了车祸。
真的是车祸吗?我声音在发颤。
冯双奇怪地看着我: 怎么会不是呢?
4
回到家后，我看着陈小乐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，感觉像做梦一样。
他前脚说去报警，后脚就遭遇了车祸，这真的是巧合吗?
如今也只有等着警方的调查结果出来……
那位高个子警察说会查附近的监控、天网以及鉴定现场痕迹。真相应该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吧。
第二天，我照常上班，只是精神很差。这两天接连出事，就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。
进了教室后，我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坐着的刘彤彤。
小姑娘弯眉大眼，但眼神里总透着茫然……这会儿呆呆坐着，与周遭的小朋友格格不入。
我愣愣地看着她，脑中又闪过了那张诡异的照片和陈小乐凄惨的尸体。
秦老师好
见我进来，孩子们大声喊起来，刘彤彤的嘴唇也跟着一张一合，几乎无声。
我神情恍惚地上了一节课，趁着休息时，将她唤了过来: 彤彤，你过来。
刘彤彤走过来时浑身写着抗拒，很明显她在害怕。
我把她拉到身边: 彤彤你别怕，老师跟你谈谈好吗?
她马上摇头: 秦老师，没有。
没有什么?
没有画上的妈妈，我是乱画的，秦老师你不要骂我。她眼睛里闪着恐惧的光。
老师不是问这个……
我还未说完，校长的声音从教室门口传来: 秦老师，你知不知道陈小乐怎么回事?他没来上班又没请假，打电话也没人接。
我走到门口，压低了声音: 陈小乐他昨晚出了车祸，人已经没了。
校长惊讶万分，问了几句后说打电话问问他家里人。
交谈几句后，我转身回教室，发现刘彤彤正眼神直直地看着我。
见我走近，她转身就往外跑。
我下意识去拉，却没想因为她跑得太快，我一把将孩子衣服拽歪了半边。
我的视线凝固在了她露出的肩膀和脖颈上……那上面全是青青紫紫的淤青，甚至还有几处圆圆的疤痕。
这是烟头烙过的痕迹。
之前陈小乐说的时候我还不信，一直在想他是不是看花了眼。
可现在，我惊愕无比，万分震惊。
小女孩还在挣扎着要逃，就像一头受到惊吓的小兽，嘴里还发出了嘶吼的尖叫声: 别打我，别打我
这声音惊动了其他老师，纷纷跑了过来。
几个老师哄住她、劝住她，小心翼翼脱了她的衣服检查。
这一看，大家都气愤得说不出话来。
这孩子全身都是伤，身上若干道被鞭打的痕迹，有几处明显是新添的，才刚刚结痂。
父母怎么舍得把孩子打成那样?这可是亲生父母啊。
报警，必须报警
孩子你别怕，我们去医院
老师们都气愤莫名，一个声音比一个大，刘彤彤更害怕了，躲在角落里用被子捂住头，整个人瑟瑟发抖起来。
我心疼她，前去抱她安慰她，可是哄了半天，她仍像一只小刺猬，浑身颤栗眼神惊恐。
这可不是寻常的家长打孩子，这是明显的家暴。这孩子再打，就真被打死了
我们与校长商量之后，报了警。
5
警察是下午来的学校。
说来也巧，那位姓董的高个子警察也在，别人都叫他队长。
他看到我后有点懵: 秦诗语，怎么又是你?
我看见他后如见了救星一般，马上说明情况。
包括那幅诡异的画、包括我收到的奇怪照片以及后来去刘家，导致陈小乐车祸以及刘彤彤身上的伤。
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说了一遍。
董队长，陈小乐的死有蹊跷，能不能去查刘彤彤的父母啊?他们肯定有问题。
董队长疑惑地看了我一眼，一字一句道: 可是秦老师，陈小乐的车祸已经查清了，监控显示，昨晚九点半，他骑了电动车从巷子里超速驶出，与路过的一辆货车撞上了。
逃逸货车已经找到了，车主承认了，也与勘查到的现场痕迹相符。
陈小乐的手机还在数据恢复中，有什么新消息也会通知我们。
我疑惑道: 意思是陈小乐的车祸与刘彤彤的事没有关联?
目前得知的情况是这样。董队长回答道。
那货车是不是全责要赔偿?
这个还要进行进一步的事故划分，但是陈小乐违规在先，对方应该赔偿不太多。
我很失望，更心疼陈小乐……
我与他同事三年，关系一直不错。
他家是农村的，条件不太好，他出来打工的钱，有一半都要寄给读大学的弟弟。
昨晚要是我及时劝住他，让他别去派出所，会不会这场车祸就不会发生?
我低垂着头满腹懊恼时，董队长已经站了起来: 秦老师，有什么线索我们再保持联系吧。这孩子的伤需要去医院鉴定，我们也会去刘家询问情况的。
董队长，如果查清是刘彤彤的父母家暴，结果会怎么样?
如果伤情鉴定结果严重，并且他们态度恶劣的话，大概率会刑事拘留甚至取消监护权。如果不太严重，家长认错态度好，可能只是一定程度的教育加社区监控。
他给我留下一个电话后就走了。
看着刘彤彤坐着警车离开后，我满心不安。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事没完。
当天傍晚，幼儿园得到了警方的新消息……
刘彤彤的伤情鉴定结果出来了，除了陈旧性皮外伤外，她还有几处自愈型的骨折，显然是多次殴打所致。
这已经是很严重的虐待了
就在我满心以为刘彤彤的父母会被拘留时，另一个惊天噩耗传来。
刘彤彤的父母拒不承认虐待小孩，反咬一口，说是我在学校将孩子打成这样的。
这本来就够荒谬了，而刘彤彤还承认了。
她亲口对警察说: 是秦老师打的我，她打了我好多次。
5
得知消息的那一瞬，我如同身处冰窖之中。满脑子只有个字: 六月飞雪，窦娥喊冤。
在这个生育率日渐降低的社会，谁都知道现在的小孩金贵。
作为幼儿园的老师，别说动手了，就是语气重些，都会被校长警告，被家长举报。我哪有胆子打小孩?
我使劲向董队长解释: 我真的没打过她，我打一个小孩干嘛?
秦老师，口说无凭，凡事要找证据。
我去哪儿找证据……
放下电话后，我问起班上的孩子: 小朋友，我问你们……老师打过你们吗?
孩子们七嘴舌喊了起来。
没有打
打了
老师扯我头发了。
老师昨天摸了我一下，我流鼻血了。
听到这些回答，我长长叹了一口气。班上的孩子都是四五岁……这个年龄阶段的小孩，脑部发育处于真实和想象的混合阶段。
他们经常混淆真实和想象世界，且无法准确地表达其间的差距。
比如说上次有个男生回去告状，说他跪下来求老师，老师也不给他吃饺子。
真相是他当时吃了三碗了，我害怕他吃撑着，所以才拒绝。
还有一次一个女生给妈妈说，老师把不听话的同学耳朵割下来了，还炖成了汤给大家喝。
真相只是食堂那天炖了银耳汤。
所以，就算孩子说的是假话，也无法用撒谎去定义这个阶段的孩子。如同刘彤彤的那副画，那也是我想尽办法家访去验证的原因。
正当我最烦恼的时候，家长群的消息也爆炸了，一打开手机，上百条未读消息。
你们听说没有?咱们大班的秦老师打学生，家长都告到派出所去了。
是真的，我看到刘彤彤爸爸发的照片，那身上全是伤。
怎么会这样?我没听孩子说啊，我看秦老师很温柔的。
大家小心些吧，好好问一下孩子，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伤……
快点吧，大家集体给校长打电话，这种害群之马必须严查，不能让她留在学校了
打人就应该被拘留孩子还这么小，好可怜啊。
底下无数人@我，让我出来说清楚，寻常作业打卡的群此时热闹非凡。
看到这些消息，酷暑的天气里我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，颤抖的手几次打下字又删掉。
我怎么证实?我再声嘶力竭也吵不过上百个家长。
我感觉我的职业生涯完了，我整个人生也完了。
正当我最崩溃的时候，校长走了进来: 秦老师，你出来一下。
6
看到校长后，我激动不已: 校长，我没打过学生我发誓。
她定定看着我，看了许久。
我本以为她也是来质疑指责我的，谁料平时严厉的她第一句就是: 我相信你。
真的?
嗯，有证据的。其实教室安了监控，只是位置比较隐蔽，大部分老师都不知道。
校长将我带到她的办公室，调出监控让我看。
她解释起来，说我们是家私人幼儿园，老师和学生流动也快，以前也闹出过类似事件。为防万一才安置了摄像头。
平时她在办公室的时候，也要查看教室的情况，从未发现我打过学生。
她调出我们班近两个月的监控，打包了发给董队长。
她拍了拍我的肩膀: 我不能让我们老师被抹黑，也不能让我们幼儿园被抹黑。
一天后，在确凿的证据下，我才算洗清了我的冤屈。
同时，我再三请求董队长搜查刘家: 他们打小孩，还有那副画的事，肯定有问题。
董队长语重心长告诉我，这种只能证明刘彤彤父母家暴。作为家长，会视情节拘留或者警告教育、社区监控，但达不到上门搜查的程度。
董队长，那能不能询问一下刘彤彤的姐姐?她肯定知道些什么。
电话那头，董队长沉默了，片刻后他告诉我: 可是刘家只有刘彤彤一个小孩。
怎么可能呢?你们问问邻居呢?
早就走访过了，邻居说不知道，甚至学校都没有她的就读记录。你们确定没有看错?
我惊愕失神……
我和陈小乐明明看见她了，这女孩还送了我玩具小熊，那东西现在就摆在我书桌上，怎么可能有假?
秦老师，你可能是精神压力太大。好好休息几天吧。
董队长说了两句后就挂断了电话。我盯着嘟嘟作响的手机，茫然了许久。
真的是我精神压力大导致的幻觉吗?
我摇了摇头，缓缓走到书桌边，一眼就看见了桌上那只褐色的玩具小熊。
我将它拿了起来，细细看着。
这小熊看起来很旧了，部分皮毛都卷了起来，眼球也有磨损的痕迹。很显然经常被把玩。
我又将它翻过去看了看，这一看，发现有些不对劲。
这小熊背后的接缝处，线的颜色不太一样，且只是粗糙地缝了两针，像是扯开过。
心生疑惑下，我拿了剪刀剪开了线头。
里面是乱七糟的填充物，我伸进一根手指摸了摸，表情凝固住了……
那里面竟真的有东西。
扯出那东西来，却是一条揉得皱巴巴的纸条。
展开来，上面赫然两个字: 救命。
